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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河做轿】(05-06)

2020-04-14 08:25:08

【柳河做轿】(05~06)

                (五)

  被人掏腚沟子,裏边的物件儿自然都掏了遍,这要是寻常女人,不寻死上吊,
也哭天抢地的,以显得她贞节烈性。田杏儿不同寻常,还真没觉得有多别扭,那
是自己儿子,儿子伺候亲娘理所当然,只是她有个念想,当家的柳大林,老感觉
那手是他的。这叫啥?思春,大凡一个女人想男人了,人们便说她思春了。田杏
儿思春,也难怪,她当家的一年到头回不了几天,也就八月十五和过年那几日,
然而连晒谷子都不够的几日,在房裏还不太行。这可苦坏了水肥土沃的女人,守
着睡得呼哧山响的男人,田杏儿是气恼、怨忿和苦楚一齐涌上来,能把泪花挤出
眶外,可最后也只能哀哀歎歎了事。能咋样?出去偷人养汉?那可不是田家二姑
娘做得出来的,她爹田老头虽不是什麽贤人,也把几个女儿教导得规规矩矩,见
了生人眼皮也不敢多擡几下,不像那些随便人家的女子,想男人想得脑门子冒绿
光。然而今儿个那手掏进来,算是把田二姑娘的魂儿给撚走了,就盼着他能一辈
子都呆在裏面,不走了。想着想着,腚沟子又夹紧起来,腚眼也缩回了肠子裏,
田杏儿啊田杏儿,你是咋了?是淫了还是咋了?那可不是你当家的,真真正正是
你亲儿子啊!田杏儿没让儿子再来上药,连瞟眼也不敢多瞅他的。

  柳树也好不到哪儿去,老忍不住去想妈妈腚沟子裏到底是个啥样子,拿余满
儿来比,却比不起来,那晚在河滩上光顾着拱了,拱完提提裤子便各自回了家,
哪有工夫去细瞧,再说瞧也瞧不出什麽来,月亮是黑的,她那裏也是黑的。柳树
仿佛钻进了牛角尖,无来由地生出许多烦恼,整日魂不守舍,茶饭不思,活计也
荒废下来。他妈曾问起咋了,可纵有天大的胆子他柳树也不敢把实话说了,那样
说「想你的腚沟子」?那还了得,比畜生都不如。

  连着几日,娘儿俩跟路人似的,除了吃饭坐到一块儿,其它时间能不碰面就
尽量不碰面,话头更是没有多一句。得亏药酒起了功效,田杏儿自己抹上几遍,
伤势就见轻了,腚上是没啥事了,脚上还不敢怎麽下地,走路仍一瘸一拐的像跛
子,但终归是好多了。伤势见轻,田杏儿的心情渐渐舒展开来,和儿子慢慢话也
多了,不过伺候还得他来伺候着,洗衣做饭什麽的,都指使他去干。她有个琢磨,
老娘伺候他爷儿俩多少年了,这回也来当当上主,享受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滋味。只是懒了几日便懒出病来,不是真病,是心裏闷得慌,她田家世代做劳动
人民,被使唤惯了,当不了土豪恶霸,若是成天躺着坐着,腚皮子能磨出茧来。

  田杏儿要找活来干,怎麽劝也不听,她还说,又不是七老八十,缺胳膊少腿
的,怕啥。她不怕,她儿子怕,怕妈妈有个闪失,所以干什麽都跟着护着。只是
人总难免有个疏忽,就在柳树一分神的工夫,他妈妈便出了事。

  田杏儿去谷仓搬米,本来米袋子也不算太重,也就三五十斤的样子,坏就坏
在谷仓是二层上下,要走木梯子,那木梯年久失修,第二节被虫子蛀空了,一脚
踩上去,便呼啦啦散了折了,也是倒霉催的,赶巧踩上去的那只脚是没痊愈的伤
脚,一下子踏空,重重跺在坚硬的地闆上。哎哟哟哎哟哟,田杏儿米袋子不要了,
捂着伤处痛苦呻吟,眼泪都掉了下来。柳树正在解手,忽听到妈妈喊他,就知道
出了麻烦,气极败坏的连尿都不抖,匆匆赶来现场。果不出所料,还是脚脖子那
儿,柳树的气又不打一处来,心想要是自己孩子,早就一巴掌甩过去,可这是自
己妈呀,打不得骂不得,只好帮她料理吧。一脱鞋,好家伙,那只脚肿得跟条茄
瓜似的,咋看都不好看了。

  「树啊,你怪我了?」田杏儿先装起可怜兮兮,即使儿子怪罪,也不会太重
了。「怪你?还管用啦?早跟你说过多少回,就是不听嘛。」柳树没敢吼妈妈,
知道她胆小脸皮薄,受不得这个,语气便放缓了些。田杏儿自知理亏,也没敢申
辩,幽幽说:「那咋办呀,我起不来了,疼。」还能咋办,伤这麽重,得上县裏
瞧去,村裏这条件怕是治不好的。拿定主意,柳树推来摩托车,抱妈妈上去,还
真沉啊!那可不,光腚和奶子,得多大份量?这一年到头地裏收上来的谷子,大
概都被她吸了营养去。柳树这样想,可没敢那样说,偷摸往妈妈胸口上多瞧几眼,
算是印证了自己的臆测。

  柳河村离县城不算太远,不过三十来裏,但路不好走,坑坑洼洼好一半坏一
半。这条路原是二级公路,从成运县穿膛而过,途经柳河,早两年县裏拨下钱来
修建,不知爲何修半道又不修了,官方的说法是资金链断裂,一时难以再筹到款
项。坊间则另有说法,说某人和某人小集团动了建路款,才至于此,这种说法流
传着三四个版本,都大同小异。且不论传闻的真假性质,人们也就那麽一说和一
听,权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两人骑着摩托一路晃晃悠悠,晃晃悠悠,这辆幸福牌摩托也骑了好多年了,
还是他爸爸留下的,坐着不老舒服,田杏儿在后面挪来挪去,看样子是硌着腚了。
柳树没注意这些,只道是路不平,要妈妈坐稳点,抱紧点,以免被甩下车去。田
杏儿没听他的,还是离得远远的,好几次都差点被儿子说中甩下车,吓得惊叫连
连。柳树没办法,只好停在路旁,想说道说道,哪知一问才明白敢情是硌着妈妈
的奶子了,磨在他后背,怕被人瞧见说閑话。柳树哭笑不得,说亲娘俩坐摩托,
有啥閑话好说的,可田杏儿犟脾气上来,说就是怕嘛。柳树搔搔头,说村子也出
来很远了,谁知道咱是干嘛的,况且路上来来往往紧挨的男女多了,谁又来顾着
咱们了。田杏儿仍犟,就是不肯,非要儿子想办法。这咋整,搭车?摩托咋办?
扔半道上?虽然残点破点,但好歹也是辆车啊,出门拉点货啥的,全指望它了。
柳树想想又说,那这样吧,你把我当我爸,便不觉得难堪了,行不。没想到妈妈
竟然就允了,柳树大跌眼镜,寻思这也行?咋不行,田杏儿这回算是坐安稳了,
大胸脯贴上来,还贴得牢牢靠靠,仿佛再也不担心别人来说她的閑话。柳树前面
开着,慢慢浮上一丝微笑,嘿嘿,真够软乎的,这大概就叫做福分吧!

  福分归福分,却没能享用多久,就又来事了。眼瞅着都快到了县城,柳树突
然感到屁股底下湿漉漉的,咋了这是,漏油啦?不能,汽油咋还能热呢?停车一
检查,才发现原来「漏油」的源头就在他妈妈的裤裆裏。长这麽大,柳树还头一
回遇到这档子事,不知该说些什麽好,反正蔫巴了。田杏儿窘得眼泪直往下掉:
「我知道你怨我,可我咋说啊,这一路上连个解手的地方都没有,满天的灰尘,
一张嘴一大把泥沙灌进来,风又大,声音都被吹没了,我,我……」柳树心说:
哎呦我的傻婆娘,吃泥巴总好过尿裤子吧?多丢人!但瞅着委屈的人儿,又怎忍
心再拿话来刺激她,况且这也不是他婆娘,是他爸爸的。抽泣半响,田杏儿央求
儿子:「树,咱回吧啊,不治了,出这趟门丑死了。」

  回自然要回,伤却不能不治,回家换条裤子再来。柳树调转车头,一溜烟回
到家,抱起妈妈往她屋裏一放,自己换好裤子再过来时,见妈妈仍坐着不动,裤
子还是湿的,便埋怨:「咋还不换,不出门啦?」田杏儿低下头:「脚疼,不敢
动。」啥也甭说了,怪只怪他自己没把事情办周全,柳树打开衣柜找出该换的裤
子,递给妈妈。田杏儿要儿子背过脸去,虽说是儿子,摸也摸过了,但让他瞪明
了眼瞧,还抹不开脸儿。柳树老老实实转过身去,他后脑勺是没长眼睛,可前面
那对招子却瞪得贼大,从衣柜的镜子上把啥都瞧得明明白白的,只见妈妈脱光裤
子,肚皮,腰胯,大腿,该白地方的白如羊脂,该黑地方的黑如锅底,尤其胯下
那块「黑锅底」,隐隐中透露出那麽一星点粉嫩的光芒,着实招引人。要说田杏
儿小便处的毛,已经够多够厚了,居然就遮不住那点嫩色,可想裏边的肉得多满
多肥。啧啧啧,柳树不由赞歎,心想这也就是我妈,才配得上这等物件儿,她余
满儿一百个也比不了,却不知花凤婶的,是不是也这般够味儿?柳树自顾想象花
凤婶剥光身子扒开腚沟的骚浪模样,已然老僧入定,连妈妈叫都听不见,直叫到
第四遍上,才把他拉回来。柳树倒退着一步一步挪到妈妈跟前蹲下,意思要背她。
田杏儿满腹狐疑,不知这唱的是那出,她可不知道儿子前面出的状况,也没再多
想,一马趴趴上去,由他背下楼,上车又是一溜烟,再次踏上治脚的路。

  简话洁说,柳树载着他妈来到县城,来到县人民医院,医生给看了看,说先
拍个片子。没多久片子拍出来,医生又看了看,结合患者自述,诊断爲跟腱韧带
撕裂,属二次创伤,说重不重,不重也重,分怎麽治,抹药酒?那哪成,得住院。
此话一出,把娘儿俩吓一大跳,均想:我的妈呀,这啥医院呀?崴个脚就叫住院,
那要是肚子裏长了虫,还不得刽肠挖肝啊!田杏儿脸煞白,催促儿子快快走,晚
了好似全医院的医生护士都举着尖刀来宰她了。她哪裏想得到,医生叫住院是因
爲她有新农合,不宰白不宰,即便到其它医院去治,也是这般黑。

  娘儿俩骑上摩托又磨磨蹭蹭硌着奶子回到村裏。医生没瞧上,凭药酒估计真
不好使了,没听医生说吗,叫啥撕裂来着,既然是撕裂,肯定就出了血,血出在
裏边,药酒抹在外头,还能管用了?鬼都不信。可要是拖下去,耽误了治疗,妈
妈的脚就算能治好,也成瘸子了,爸爸得恨死我,你还能干啥?屁大点事都办不
好,白养活你!柳树愁眉不展,越琢磨就越着急,却总也想不出好办法来,倒是
妈妈给提了醒,说要不去找三爷爷,他老人家见多识广,没準儿有方治。柳树脑
洞大开,二话不说便急匆匆赶往老师家。

  也是田杏儿造化,还真让她说中了,柳三爷爷这老头儿,年轻时走南闯北,
啥没瞧见过,便是断胳膊断腿,他也能有模有样地治治一二。这不是吹,想当年
他在工地揽活,也遇到过出事故的,人家愣是没上医院,那年月,挣钱不容易,
能省则省,积攒下来好养活妻儿老母,自己找些草药捣碎了敷上,十天半月便好
了,活动自如,跟没事人一样,从此他记下疗伤的方子,想着日后兴许能用得着。

  柳树把来意跟老师一说,柳老头立马收拾刀镰锄具,背上竹篓,干嘛去?上
柳河边,柳河肥水,养活两岸好几百年,自然不缺那几棵草药。没出半日,爷孙
俩便满满割了一大篓,乍看上去啥都有,柳树却啥也叫不上名字。柳老头显出他
的本事,给徒弟讲解每种草药的药性如何,该怎麽用,下多大份量,讲得详详细
细明明白白,柳树频频点头,说记住了,便谢过老师,匆匆赶回去。

  回到家,柳树按老师说的如法炮制,整出两斤多湿药碎,敷在妈妈的伤脚上,
又用热毛巾包好。再来看时,也是他手巧,雕梁画栋的活技被用在包脚上,楞没
瞧出半点臃肿的样子,倒是露出来的那几根脚趾头,有了布包的点饰,更显得粉
头粉脑的。田杏儿看看自己的脚,再看看儿子,脸便红了,微嗔道:「瞧啥,跟
你爸一个模样,傻。」原来儿子又似那天瞧她的脚,癡了醉了,真跟他爸爸做牛
郎时一模一样,不由得满面生花,红豔豔的,如待嫁闺中的大姑娘那般好看。

                (六)

  柳树瞧他妈妈,有没有心猿意马?大概是有的,前些天才和余满儿滚过草地,
知道什麽是生米熟饭,这会儿给他来这个,不出点状况便对不住那片草地,即便
当前的是自己亲娘。

  可亲娘的娇态又让他産生疑惑:爸爸多久没回了?也是心直口快,想到就问
了。

  哪知这便似棒打了鸳鸯,田杏儿从梦裏生生被打回到现实,不由羞恼成怒,
恶狠狠甩出一句:「你管呢!」

  柳树心头一紧,他不笨,哪能听不出其中的奥妙,忙缩回头去,不敢再作声。

  田杏儿余怒未消,抽回脚,把脸也背过去,不让他看了。

  妈妈给个腚瞧,把柳树讪到不行,正愁没法解,就听到外面有人叫门,听声
音还是个女的。

  柳树像是抓住了救命梯子,忙顺着往下爬:「妈,有人叫你。」

  见还是个腚,又提醒一次。

  田杏儿不但听见,还知道来的是谁,就更恼了,骂道:「没见我聋了吗?」

  柳树何曾见过这阵势,到这份上,好汉不吃眼前亏,熘吧还等什麽,况且来
客不迎也有失主人身份。

  柳树来开门,原来是花凤婶,不禁纳闷,这女人平时少有往来,今儿唱的是
哪出?不会是替儿子出头来的吧?想想又不对,多久的事了,要来早该来了。

  「是凤婶子啊,您进来,我妈在呢。」

  说着便把客人让进门来。

  花凤本名其实不叫凤,叫什麽不记得了,姓花倒是真确,只因平素爱穿些花
花绿绿的时尚衣裳,看着像彩蝶,也像凤凰,叫花蝶未免不好听,花凤就比较顺
耳了,也配得上她。

  花凤瞅瞅柳树身后,没见田杏儿出来迎,便说:「大树,听说你妈伤了脚,
我这做姐姐的也是心疼,这不,拿点药酒过来给她擦擦,这可是我们家的祖传秘
方,很管用。」

  柳树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心说还不是你儿子给闹的,接过药酒也不称谢。

  花凤又说:「树,近来生意还好吗?」

  提起生意,又叫柳树犯了愁,自打开门立户,除了老师介绍来的那小学订单,
再也没有接过新活,之前挣的已经花没了,现在全仗父母养着,都快二十了,何
时才是个头,唉!不免自怜自伤起来。

  花凤忙安慰道:「要我说你也别着急,创业哪就这麽顺风顺水了,慢慢来,
会好的。这麽着,我那有几张餐桌饭椅,也有些年头了,要修修,你要是肯我就
不找别人了,咋样?」

  修几张桌椅能赚几个钱,但好歹是单生意,创业初期最需要积极向上的劲头,
柳树没多想便应承下来。

  屋裏的田杏儿腿脚虽不利索,却忍着疼痛蹦跳到窗前,竖起耳朵躲在帘子后
面,想听听院子裏说些什麽。

  但因楼上楼下隔得太远,声音又小,听起来像是苍蝇蚊子,正琢磨着,忽见
儿子要上楼来,忙不叠蹦回床上,摆出原来的姿势。

  柳树进屋,把药酒放在床头柜上,撂了句外出干活转身就走,却被妈妈叫住。

  「你要上哪儿?不準去!」

  田杏儿已然猜到七八分,语气不善,柳树无暇与她拗口,还是走了。

  田杏儿气得浑身发抖,可咬破嘴唇也骂不出半个字来,她知道儿子创业不易,
不好拦他,况且也没理由拦着,但雇主是花凤就让她大爲光火了,这骚狐狸当真
可恨,肚子裏不定窝着什麽坏水。

  柳树整理好斧凿锤锯,带上些辅料,正準备装上摩托车,就见花凤还等着没
走,她说了:「坐我的车去吧,一大箱工具,骑摩托怪累的。」

  柳树没有推辞,在后备箱放好工具,一矮身钻进车头裏。

  坐这麽高级的小车,柳树还是头一次,却也认得是丰田的凯美瑞,心下好不
羡慕,想着日后怎麽着也得弄它一辆显摆显摆,便随口问道:「婶,这车新买的
?得二十多万吧?」

  花凤说:「没那麽贵,落地十九万多一点吧,哎,你会开车吗?想不想试试
?」

  柳树当然想,也有跟朋友学过一点,只是还不熟练,碰坏了怕赔不起,就没
敢应。

  花凤见他没吱声,微笑道:「改天抽个空,婶让你练练,等生意好了赚了钱,
也买它一辆,呵呵!」

  这话说到了柳树的心坎裏,感觉就那麽温烘烘的,「哎!」

  答得甚是欢快。

  汽车驶进皇粮庄头,时逢用餐高峰,但偌大的庄子竟没有了往日的喧嚣,餐
厅裏椅子如军人列队般齐刷刷码在桌子上。

  这咋了,连个鬼影都没有?柳树好奇,又不便多问,人家生意,是好是歹哪
就轮到他来插嘴。

  花凤把柳树领进后堂,角落裏堆放着几张桌椅,确是因年头久坏了,不过也
太坏了,就算修好也不定能用几天。

  要说柳树还真是个率性人,认準的事便一定要干好,瞧他叮叮咣咣又是钉又
是锤,又是削又是锯的,即便是鲁班祖师爷活过来,也得竖起两个大拇指。

  花凤换了身衣裳,短T短裤,清清爽爽,坐在一旁边嗑瓜子边瞧着年轻壮硕
的身影,玉面微泛春风,乌黑的眸子波光闪烁,能滴出二两水来。

  柳树忙活大半天总算是完成了,早已经汗流浃背,和水裏捞出来一样,可嗓
子眼裏却如同烈日烘烤,嗞嗞要冒起烟来。

  正想找水润润,水便递到了眼前,顺着递水的手往上看,那张笑吟吟的脸儿,
不是凤婶子还能有谁?哟,婶子还换了衣裳,好看……柳树脸一红,显然意识到
自己想多了,忙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花凤暗暗喜欢,掏出手帕给他擦汗,那认真仔细的劲儿,对她亲儿子也不曾
这样。

  但见柳树别别扭扭,直想躲开,又不免愠怒,一把扯过他,训道:「躲啥,
你和阳子打小一块长大,也算我半个儿子,这亲娘给儿子擦擦汗,咋了?我看谁
敢来说道?快把脖子伸出来,缩得跟个龟似的。」

  柳树微微一惊,都说花凤婶雌威霸道,今儿算是领教了。

  花凤虽说得牵强,却并非全无道理,至少在他柳树面前,她就是个长辈,柳
树认怂,哪敢说个不字。

  花凤的手法轻盈,细腻而周到,柳树被弄得好不舒坦,尤其从对方身上溢来
的香气,把他漾得心裏似滚开的水,体温也随着上升,汗就出得更多。

  花凤皱起眉头,嗔道:「你咋回事,咋就越擦汗越多,快去洗洗!」

  洗洗当然是全身洗的意思,柳树闻闻自己,体味那个重,要是往凤婶子身边
一站,保準熏得人家昏天黑地。

  可是出来干活谁又想着带换洗的衣裳了,洗完了穿什麽,挂个裤衩成何体统,
又不比家裏。

  柳树是想洗的,但又不便问人家要衣服换,不知如何才好。

  花凤心细如发,她想到了,找出一套崭新的厨师服递给他。

  柳树这才捧着衣服走进浴室,大热天洗个清水澡,别提有舒服,当洗到末尾,
就听外边敲门,吓他一大跳,以爲是婶子要进来,当看到进来的是条毛巾,才又
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条毛巾非同一般,首先它是绣着粉红鸳鸯的,其次它是香喷喷的,最
关键的是它是用过的。

  谁用的?柳树心头砰砰,不知从哪儿擦起,鬼使神差地伸到了下面。

  毛巾包住那话儿,彷佛女人的皮肤那般柔软,柳树一激灵,硬了起来,跟着
便撸起来,一下两下,觉得不够劲,又一下两下,还不够劲,索性无数下,无数
下的下场就只有交货。

  交完货的柳树腰酥腿软,不扶墙根本立不住,感概小小一块毛巾竟比余满儿
强了十倍,若是那大白腚进来,指不定便把小命撂下了。

  「还没好啊,在裏面干嘛呢?」

  花凤在外边催促,柳树七手八脚穿上衣服,开开门,脸胀红如紫茄瓜。

  花凤微怔:「大热的天,还洗热水呀!」

  柳树支支吾吾:「是,是热了点,那啥,婶,衣服我自己洗吧。」

  花凤推开他:「去去去,一个大老爷们儿,哪就来干娘们的活了,一边去,
我这还有几件髒的,一块儿洗了,用不着你!」

  柳树看着花凤把衣服和毛巾一齐扔进洗衣机,才放心离开,但离开了后面的
事就瞧不见了。

  花凤把毛巾从髒衣服裏拣出来,摊开,一股浓腥扑面而来,嫩白的浆液沾湿
了一片,足有碗口那麽大面积,她咬着嘴唇自语:「溷小子,瞧这点出息!嗯,
毛巾得留着。」

  待洗完衣服晾起来,已经来到晚饭时分,花凤留柳树吃饭,说要炒几个拿手
菜给他下酒。

  柳树惦记妈妈,不愿久留,只想拿到工钱便走,可还没等开口花凤已不见综
影,原来她下了厨房,切菜切肉忙活开来。

  柳树只得把话咽回肚子裏,望望外边的晾衣绳,好在衣服不干,那就等等吧。

  厨房裏花凤铲子碰着锅,当当响,技术不亚于专业厨师,她一边忙碌,一边
侧脸喊道:「树,你要是不放心你妈,就打个电话回去说说。」

  柳树心说不能打,一打準麻烦,顶着回晚了挨骂也要把这口饭吃了,做鬼便
做个饱的。

  花凤把酒饭摆在自己内屋,一来餐厅太宽敞,就两个人吃饭,出不了氛围,
二来内屋如花房,正是个静谧所在,享受二人世界最好不过。

  柳树端坐正中央,四周围酒香菜香人香,香气缭绕,赫然一副皇上的架势,
只不过对面还坐着皇太后,亦不敢太随便了。

  花凤盛一碗汤叫柳树喝了,再爲他夹两口菜,便满上酒与他对饮。

  这三杯酒下肚,柳树倒不觉得什麽,花凤就不一样了,早已是「佳人桃红面,
娇态羞温柔」,别看她的人好强,却不胜酒力,好在有自知之明,喝过三杯便不
再喝,频频向柳树进酒。

  柳树本就喜酒,经美人一劝,更是来者不拒,不出半个锺头,满满一瓶老白
干被他喝去大半。

  其实柳树也并非是见酒必喝,只因近来诸多不顺,心裏觉得憋屈,有酒正好
浇浇愁。

  又过三杯,柳树长长歎了口气,打开话匣子,把长久以来各种郁闷全部倒了
出来。

  见小伙这样,花凤起了恻隐之心,撤下酒杯端上清茶,又搬到他身边安慰:
「树,你说的这些婶都懂,往后再有烦心事便来找我,能爲你担一些我也觉得开
心,你若不嫌弃,咱们就做对知心人,啥事都能说,如何?」

  柳树感动,即便是妈妈,也从未对儿子说过这样的话,借酒劲一沖把眼泪挤
出眶外。

  花凤爲他抹去泪痕,柔声道:「傻孩子,哭啥呀,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不还
有婶子的嘛,没啥大不了的。」

  柳树破涕爲笑,看到婶子便似看到妈妈一般,把没敢在妈妈面前说的那些搬
到了这裏:「婶,你真好看!」

  花凤没提防他来这句,先是一怔,尔后笑靥如花,啐道:「不许贫嘴!」

  柳树举三指发誓:「天地良心,是真心话!」

  花凤舔了蜜那般受用,欢喜道:「真的?比你妈还好看?」

  柳树搔搔头:「都好看。」

  花凤佯装不快:「哼,就知道你会向着自己亲娘,唉,我儿子要是有你一半,
也算没白活这大半辈子。」

  柳树疑惑道:「咋了,阳子他不孝顺你?」

  花凤愁上眉头,又歎道:「也不是,就是没你嘴甜,不会来事,我这儿子,
你说他蠢吧,他又老憋着算计别人,哪个不学非得学他爸爸,我咋说都不听,最
近老担心他会出事……算了咱不说他,吃咱的。」

  说完给柳树夹一口菜,柳树这回不伸碗了,而是做起鬼脸伸出嘴去,想扮儿
子逗婶子放宽心。

  看他的滑稽样子,花凤心裏的阴云顿时消了多半,也打起趣来:「来,乖儿
子,啊,妈妈喂!」

  一送筷子塞进他嘴裏。

  花凤口中呵出的热气,与菜一同喂进了柳树嘴裏,这便给他壮了胆子,捉住
那只温柔的手,死活不肯让她撤回。

  花凤笑吟吟道:「干嘛,要吃了亲娘啊?」

  哎对了,亲娘不说儿子还想不起来要吃哩!柳树一把搂过这位刚认的「亲娘」,
真就吃起来。

  花凤被紧紧箍住,全身骨头都要碎掉了,瘫在柳树身上,丁香舌儿更是任他
来嘬。

  刹那间嗫嗫声不绝于耳,也不知多久两人才分开,花凤抹抹嘴,嗔骂道:「
属狗的你,这麽多口水,好好的衣服都被你弄湿了,我去拿块毛巾。」

  说着起身将要离开。

  可毛巾这二字传入到柳树的耳朵裏,彷佛变成一味强力药引,彻底把他药翻,
浴室裏干的勾当再次浮现在眼前,立刻热血沸腾,从后背又抱住花凤,爪子也伸
进人家衣服底下。

  许是怕热,花凤不知何时已把奶罩脱掉,柳树伸进来便皮挨着肉捉住那对温
软的大奶子,一顿狂搓勐揉,分明用上了撸管的力气。

  花凤被揉得既酥又疼,她摁住作恶的双手,也不知是该阻止还是该纵容,暧
昧之间,身体被扳了过去。

  从困兽的瞳孔裏,看到的难道不应该是令人恐惧的东西吗?但是,花凤有她
独特的理解,她不是个喜说不喜做的女人,恰恰相反,在很多时候她都只做不说,
于是她把自己送了上去。

  柳树一朝得手,野心极度膨胀,遇佛便要杀佛,蛮横地掏进花凤裤裏,抓住
那两团皮肉,往裏往外一弄一拨,肉团颠颤颤相撞又弹开,掀起滔天巨浪。

  花凤腚锤子被抓,硬梆梆指尖扎进肉裏,酥麻麻快感浸到心裏,禁不住哼唧
起来:「哦,干嘛呀,坏人!」

  这一哼唧便把柳树的脑浆搅成一锅粥,分不清哪是水哪是米,瞅着今晚有酒
有肉还有床,莫非天意教我如此这般?柳树赶忙顺从天意,托起凤美人往床上一
摔,摁住便扒。

  直到被扒得漏了毛,花凤依然没有奋起反抗,她箍紧柳树的后颈,不紧不慢
说:「树啊,你硬要用强的,婶也由得你,可是日后便不能再做知心人,你得想
清楚了。」

  柳树一怔,便住了手,啥意思?没明白,眼睁睁望着花凤:「你,不想吗?」

  花凤摇摇头,并不隐讳自己的真实想法:「不是不想,是想做得长久了。」

  柳树又不明白了,长久?难道这一次之后便不能长久了吗?又不是隔着十万
八千裏,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也该他不明白,还是太年轻。

  但是他起了疑心,怀疑自己被当猴耍了,以花凤的爲人,这话不该出自她口
中,实难让人相信。

  花凤知道他疑心,却不愿多解释,想了想彷佛下了什麽决心,说:「我知道
你在想什麽,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对我有没有心?若有便等
等,能吗?」

  花凤当真是想要这个小男人,今儿豁出去了,第一次心跳加快,等着柳树回
话。

  说实话,柳树对她多少是有一点心的,可那基本是大男孩的想法,只想占占
便宜,这麽说当然是不行,便含煳答应她。

  花凤有些失望,也知道不能挤他太紧,物极必反,所以她说:「那好,咱俩
就等着,有缘必定水到渠成,无缘也不怨天尤人,怪只怪我花凤过去太轻佻,没
好口碑,好了快起来,重死了!」

  柳树从未对谁许下诺言,没想到第一次竟然给了花凤婶,不过也不算冤,在
他心裏花凤婶可是和妈妈一等一的人物。

  既然许了诺,就得负起责任,只是他一个毛头小子,对责任心的理解还过于
浅薄,或许也是酒精闹的,没过两秒便把心思放到了别处上,见花凤仍漏着一撮
黑毛,于是伸手扯扯,装出大老爷的腔调:「快把这玩意儿藏好了,妇道人家,
成何体统。」

  花凤一心要哄他开心,自然愿意顺着他玩,本想再撩拨撩拨,又怕回去晚了
田杏儿那不好交待,便扭捏作态说:「是,老爷,妾身这就把它藏好,待日后老
爷享用。」

  柳树换回原来的衣服,又帮衬着把内屋和厨房都整理干净了才準备回家,花
凤忙掏出五百块钱塞到他手裏,说是工钱。

  要在以前,柳树一準收下,绝不含煳,可现今两人已然做了「知心人」,又
许下诺言,还收钱未免不像话,便推辞。

  不推辞还好,一推辞花凤又加五百,严肃道:「一码还一码,工钱是一定要
收的,做生意要明算帐,连这都不懂还谈啥赚钱?不準再说不要,再说我就再加
!」

  一席话把柳树说得脸通红,伸手去接,但花凤又不放他手裏了,而是揣到他
屁股兜裏,趁机捏了两把,调戏道:「嗯,手感还不赖嘛,挺翘的。」

  这一来便诱得柳树玩心又起,也要捏她腚,不但捏腚,还要捏奶,花凤佯装
不肯,甩奶噘腚便跑,可是奶子和腚都太过沉重,像扛着三个大包跑路,终于还
是被捉住给他捏了去。

  柳树捏了半天仍意犹未尽,花凤推开他,笑骂:「没够啊,回去捏你亲妈去
!」

  柳树涎皮赖脸道:「没够,你就是我亲妈。」

  花凤啐道:「呸!谁是你亲妈了,得了得了,往后有你捏的,快走吧,别让
你妈久等了。」

  回家的路上,柳树饶有意味地回想起今晚的豔遇,然而他并不知道,前方等
待自己的或将是一场暴风骤雨。